读了6年博士,终于要结束了。最近在北京实习,相比较上海,这里很少会下雨,相比较科研,公司生活才是我的舒适区。北京的春天很舒服,我的心也很舒服,也不知道究竟是气候的舒服,还是心理的舒服,总之,这是我5年来最轻松,最快乐,最踌躇满志的一个春天。久违了,春天!
怀着这样的一种心情写出的致谢自然会对过去煎熬的经历带上一层劫后余生的美化,但我想说的是,读博之前我每个晚上都能做到倒头就睡,读博以来,我学会了失眠。
首先我要感谢李朝阳导师,是李老师的接收我才有幸进入交大攻读博士学位。我记得那年夏令营,当我得到了交大的offer后我才突然感受到我不想再读5年土木,但是我太想来交大读书了,这时正好群里张小小说交通系的老师我们也能选,我立马就去找老李毛遂自荐。他告诉我他已经收了一位博士,可以收我,但是只能以挂名的形式收我。那个时候我觉得挂名不靠谱,如果系统里写的不是老李的名字,我完全不放心。你知道的,固然我特别想来交大,但是我毕竟对风险的控制非常强,于是我向死而生,对老李说:李老师,我很想来,但是我的系统上只能写你的名字,不然我就溜溜球了。李老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比较了一下,觉得我更优秀,愿意收我,于是我就美滋滋地来到了交大。
固然老李在学术上没有给我任何正面影响,但是他带给我了非常深刻的思考:为什么一个所谓国内顶尖高校的系主任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反科学人士?我该如何毕业?如果毕不了业,我该如何以本科学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我想,如果老李是一个我7年前的想象的老师该有的样子的话,那我应该会很顺利地学习、科研、发论文和毕业,但是我依然会是一个csb。
我感谢老李两点:他带我进了交大,亦将真实的社会不加修饰的摆在我的眼前。
最要感谢的人是我的亲师兄赵兵,作为一个没有独立研究能力的人,如果没有师兄的接收让我脱离老李,迎接我的必然是以本科学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那是厦大100周年,我和师兄同时去看厦大名师ddw,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当我得知他是交大船院土木的副教授时,我直接没有绷住,直接上手很狠抓住了他的肩膀,带着哭腔说,师兄救救我吧,时至今日我都没想到我当时能抓得那么用力,毕竟那是我和师兄的第一次见面(师兄的肩旁孔武有力)。厦大名师ddw看我这么惨,对师兄说,交给你一个任务,一定要让宇飞毕业。师兄当时二话不说直接表态,让我回学校后直接去找他。在这之后,我给了老李和自己半年时间,没有任何的起色。从个人的进程看,我自知时日不多,该行动了,从满足伴侣的期待看,我也知道,该行动了。再去找师兄前我做了很多准备,看了他所有的论文,预想了许多他会问的问题,分析了我的各种优势劣势,写满了整整两张A4纸,最后在他办公室门口蹲他,当我看见那个上次见还是不到半年前(中途在电梯间遇到过一次,师兄关心了我的近况)的亲切脸庞,我鼓起勇气说:师兄,我想跟着您做研究。师兄只说了两个字:好啊。
我博2.5进入了新组,一直到博5结束我都没有产出,这期间我很努力,但终究是碰不到这科研的哪怕一点点门槛。这期间我的压力非常大,倒不是毕业的压力,自从我换了新组,我就知道我注定毕业,我的压力来自于我觉得我辜负了师兄的信任,辜负了师兄的期待。我觉得自己是真他妈的菜,毫无用处,如果师兄能狠狠骂我,批评我,我倒觉得舒服了。但他从来没有骂过我,从来没有批评过我,师兄仅仅问我问题,根据我的回答思考对策,给我指方向,列计划,告诉我接下去如何如何做,下一次来要给什么什么东西。同一个东西,几周过去我没有做出来,他没有骂我,几个月过去我没有做出来,他没有骂我,几年过去我没有做出来,他没有骂我,我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自己是个csb,他总告诉我别这样说,别人并不比你好。只能说对于这种感觉,我是陌生的。刚开始感知到这种感觉时,我甚至变得更害怕见到师兄,特别是在我的模型一次又一次报错的时候,我压力很大,我觉得又辜负师兄的期待了,不过逐渐地我就习惯了,只能说木已成舟,就这样吧,人嘛,总有投资失败的时候,胜败乃兵家常事。回过头来,我感觉到这种局促是一种缺爱之人刚感受到爱时的慌乱,而后来的嬉皮笑脸是沉浸在爱意之中的松弛。
我感谢师兄两点:他挽救我于科研的绝望,亦用爱与理性滋养我的心灵。
另一位推动我转导师,让我有强烈改变现状,锐意进取,我非常感激的人是刘若滢刘姐。我常说人的痛苦只有一种,那就是身体上的痛苦,所有精神上的痛苦都不是真的痛苦。所以,所有关于前途的黑暗,肄业的绝望其实都不是痛苦,最让我痛苦的是在血气方刚的年纪,人最美的年华(25岁以前),我没有逼操。不是说一定要缺胳膊少腿,感冒发烧,体征紊乱才是身体的痛苦,没有逼操何尝不是一种身体上的痛苦。我想马太效应总是存在的,当一个男人事业红火时,他不会缺少女人,当他的事业衰败时,女人也会离他而去。那时的我正逢人生的低谷,科研前途一片黑暗,身边也没有女人。我在学校搭讪了很多妹妹,就像我为科研做了许多探索,但没有妹妹瞧得上我,我在要微信时被多次拒绝,在约妹妹出来玩时被多次拒绝,我被药学院从微信拉黑到小红书,我被某妹明确说出他对我没有兴趣,转而我就看见某妹在食堂对着一个小帅哥一脸谄媚,我很痛苦,我虽然痛苦却告诉自己,我必须解决这个问题,如果连女人都搞不定,我何谈当大官,当富人,我看不见天堂,我只能相信天堂存在。在如此痛苦的时刻,在我对自己的个人评价降至冰点的时刻,刘姐如救世主一般出现。她不远万里,飘洋过海来操我的事实,令我看见了天堂,于是相信天堂存在。
人眼中的自己不是自己,他人眼中的自己亦不是自己,自己眼中的别人才是自己。所以那个时候我看刘姐,觉得她也正处于人生的低谷,而我和她的结合,是两个同样受伤的人共度难关。出于一种自卑,除了最后给她写的一封信外,我没有和她有任何的深入交流,所有我对于她的判断,全部是我基于我的臆想。我只记得当时刘姐和我在外滩呆着看夜景,她对我说,大城市很好,想在大城市扎根,我说,这很难。她又说,你这个博士毕业之后应该很好扎根。我说,也很难。但我想的是原来刘姐对男人的要求是要在大城市扎根,也许我毕业确实可以做到在大城市扎根吧,但我他妈的毕不了业啊,不行,我必须要毕业,必须要满足刘姐对我的期待,不能让她失望。我和她路过汤臣一品的时候,她拍了一张汤臣一品,我没有说话,我只是内心在想我们someday会有汤臣一品的。怀着这样一种心境,加上老李的持续拉跨,我下定决心踏上毕业之路,毕竟现在我不再是一个人,我有一个想象中的家庭需要我去守护。
我感谢刘姐两点:她拯救我于女人的拒绝,激发了我对美好家族的设计。
前面种种铺垫,我博士学位的核心contributor,我的sponsor,我的老板,我最喜欢的老师,陈务军老师终于浮出水面。大伙都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老师,这群人在我眼里就是一群自己水平不行,仗着制度给的地位来规训学生的草包(虽然只因为两个女班主任而给这样一个群体这样的评价有失偏颇)。如果说这两个女班主任是彻头彻尾的草包,大多数是平庸的教师,只有三个人在我心中称得上是老师:一位是小学许磊,他把“独立思考”扎进了我的心中;另一位是厦大名师ddw,who recite "that government of the people, by the people, for the people, shall not perish from the earth",他有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的那种自由的精神和优雅;最后这位就是我的老师。陈老师是师兄的老师,按理来说我应当和师兄在一起不拘谨,但是和陈老师在一起很拘谨,不过现实情况是反过来的,我因为压力面对师兄时非常拘谨,但在面对陈老师时非常的放松。可能这是一种隔辈亲,我在陈老师面前说话完全是怎么想怎么说,跟我现在写博客一样,陈老师听完之后多次评价我的思想很反动,如果放在以前属于是要定反革命罪的。人嘛,只要你能把心中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另一个人,说完之后你就会更喜欢那个人,我对陈老师的喜欢有一部分可能来自于此。
而另一部分来自于陈老师本身的魅力。陈老师是一个有理想的人,他做科研首先考虑的是要解决真问题,他为大伙追逐废物论文的现状感到担忧。这与我的科研观十分一致,我就觉得做科研是要解决问题,而不是发那些垃圾论文,就算是A,就算是顶刊又怎么样呢,鸟用没用,还沾沾自喜。其次,陈老师又是一个能向现实妥协的人,他亲自设计了我的科研方向,当他了解到我能力的边界后,允许我为了废物论文自由发挥。陈老师做出了compromise,但却没有改变理想,我不知道老师今年具体多大了,应该是一把年纪了,但他依然在奋斗。我多次早上睡醒后收到他凌晨1点给我发来的论文修改意见,想来他前一天白天有许多他这个等级该做的事情,哪怕时间再紧张,他也会挤出时间来给我改论文,及时把修改意见反馈给我。我多次看见老师的眼球里的白色全是红色,很难想象这是连续工作了多少小时才能出现的效果,我鼻子略有一酸,觉得干归干,身体要紧,眼睛搞这么红令人心痛。我多次看见老师在申报各种基金和奖项,有一次我听到老师向他的好哥们吐槽申奖的不易,他的好哥们说,陈老师,我真的很佩服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有拼劲,我已经对这些东西不再追求,站在一旁的我也由衷的自豪,真想开口对电话那头的好哥们说,懂不懂什么是锐意进取啊,学吧。
我感谢老师三点:他指导了我的科研走向成功,他向我树立了一个止于至善的人生榜样,他用他的灵魂唤醒了我的灵魂。
和我同期进入李朝阳门下的另一位博士生是涂健垚,我亲切地称呼他为涂涂。我们一同入学,在第一学期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小组作业我总是和他一组,他是一位负责的组长,既搞组织,又搞管理,还搞执行,我总是搭便车,只用做他安排给我的事情,就轻松完成了小组作业。第二学期疫情,我没有见到他。第三&四学期,他前列腺出了问题,天天往市里的医院跑,再加上那时我刚刚创立一天搭讪一个妹子,天天和宋雪颖(雪宝)、时玉琦(时姐)、何光曦(河伯)厮混在一起讨论如何拿下妹妹,我们与涂涂的交流少了许多。第五&六&七&八学期他病好了,重新回到学校,时姐和雪宝相继毕业,河伯有了女朋友后忘了兄弟,我和涂涂又逐渐熟悉起来,当我转完导师后,我们的联系完全变得规律,基本每个工作日都会约一次饭,席间我分析总结一次又一次和女生的接触,他锐评,我分析当前遇到的科研问题和我的解决计划,他锐评。他锐评后我锐评,我锐评后他再锐评,我们吵得不可开交,激烈交换意见,互骂csb,也共同进步。第九&十学期,我终于搭讪大成,在学校找到了女朋友邵泳棋(77),此时我不再和他吃晚饭,我们的schedule固定在了中午的二餐三楼(23),多数时刻是我、77和涂涂,少数时刻是我、涂涂和王森(森总),仅有几次是我、77、涂涂和森总,当然,也有仅仅我和涂涂的双人时光。这个时候我们仅仅在学术问题上吵得不可开交,激烈交换意见,但是在女人方面,我对他单方面锐评。
第十一学期,涂涂的另一个好朋友彭博哲子(BZZ)毕业了,他非常无聊,于是更加靠近我和77,我们会拉上宋寅搏(宋)和张晓钊(晓钊)一起去吃饭、喝酒和打麻将。我们依然工作日23,每天上午,他会给我发23有无,我会回有/无,有的话,当我离开工位时,我会发“我已出发”,到达餐厅楼下后,我会发“我已到达”,然后等过了15分钟左右,他慢慢悠悠地出现在食堂,然后像冯巩一下说一句“哎呀,想死你们啦”。他要吃上饭的步骤很多,首先他要去多个楼层巡视菜品,挑选2~3个小菜,一碗水和一碗米饭,由于我们属于是晚吃午饭的那批人,此时饭菜都凉了,他会一碟一碗的去热菜热饭,当最后一个菜热完后第一个有些凉了,他又要去热一下那个凉了的菜,很离谱。菜品准备好后,他开始吹逼,他主吹,我主捧,我们还是会谈论女人,我锐评他;我们谈论文时的强度变低了,因为我们都有论文了;我们开始谈论工作,就像刚开始谈论女人和论文那样,我们吵得不可开交,激烈交换意见,互骂csb,也共同进步。我们还对人生,对学校,对社会高谈阔论,进行深度的交流,充分的交换内心所想,我们每天谈论的话题都是这些,但每天谈论的内容都有所不同,每天都有新花样,每天都在进步,因为我们有着相似的经历,我们有长达6年的共同经历。我们在23吃完后,为了再吹会儿,他还会和我走路回到木兰,每次在木兰分开时,我俩都意犹未尽,然后第二天的23接续着吹。
我感谢涂涂完整的陪伴,也感谢与上面出现人名的每一个人所相处的共同时光。
17年冬天,我和陈奕柔(llou)来上海考察保研学校,我记得当时第一站就是要考察交大,然后我们在徐家汇下车后朝着交大走去,是一种没有看地图的adventure,到了一处路口,就不由自主地想进去看看,一进去发现是交大,这一刻我觉得是上天在跟我对话,是命运在指引我来交大,我必须来交大。后来当我逐渐发现老李是个反科学人士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人能当交大顶级学院的系主任,有趣的是哪怕在我深陷科研与情感泥潭,万分痛苦,彻夜失眠,萎靡不振时,我始终抱着一个信念感,那就是命运指引我来交大绝不是让我完蛋的,这肯定只是一个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流程。都说普通人是因为看见,所以相信;而共产党员是因为相信,所以看见。这种信念成真对人精神世界的加成,是交大带给我的真正财富。而支承这一切的物质基础,是1元钱的琴房,是10元钱的网球场,是20块的高尔夫,是极具技能与创造性的同学们,是男多女少的人口环境,是简洁有效的治理框架,是高额的财政补贴。我在这里学会了5岁时就想学的钢琴,学会了10岁时就想打的网球甚至已经做到了可以靠交网球赚取课时费的程度,模拟了未来与精英政要们绿茵山上的高坡起伏,享受了聚光灯照耀下的舞台,在最地狱的难度磨练出了陌生社交的能力,拥有更改导师的流程制度,这一切最终都来源于交大对我的巨额补贴,我过了6年富家公子哥的生活。
我感谢交大,感谢交大背后的党和国家,感谢党和国家背后的人民对我的资助。
我从本科开始就有每周天晚上和爸妈打电话的习惯,本科的时候氛围是很融洽很好的,但从读博开始,氛围总是剑拔弩张,争论不断。正如我说的,博士以下都是在训练人怎么做一个打工人,只有博士在训练人怎么当老板,这种转变是痛苦的,读博的人因转变而痛苦,身边的人因感受转变而痛苦。有的时候我都在想我是不是过于残忍,我把他们总是挂在嘴边的话当成是一种控制意图,当成一种人生中无所事事的消遣,当成一种对我造成负影响的垃圾,只想远离。那为什么总的来说还是无法远离呢?一个原因是经济支持,我的生存资料全是父母提供的,逢年过节的人情费也最终来自于父母,为金主负责一直是我的人生哲学。另一个原因是无条件的保护,我记得小时候我很霸道,小朋友们不愿意和我玩,然后我妈以大欺小要求别的小朋友和我玩,还有一次我踩了别人家花园的仙人掌球,女主人骂我,我妈也不讲理反过去直接骂她;我因为嫉妒和单纯,在班里散布我爸同事的儿子的爸爸贪污,还号称是我爸告诉我的,这事通过我爸同事的儿子的口传到了他爸的耳中,引起了震动。因为我的错误我爸去给他爸道歉,我内心又屈辱又抱歉又不安,当时我爸回家时我以为我会遭到一顿胖揍胖骂,但我爸出奇的平静,没骂我也没打我,我甚至都忘记了他对我说了什么,我只知道我爸为我抗下了所有,我更觉得屈辱。我想最底层的原因还是因为我是唯一一个身上流着他俩血的人吧。
我感谢父母给予的生命,无条件的保护和经济支持。
文行至此,内心充满激动与喜悦,终于要结束漫长的学生生涯,开启属于创造的新篇章。希望生命中遇到的各位长辈,同辈,晚辈,不管您有没有在这篇致谢中被提到,都能幸福快乐,一切都好!

大老师看完了我的论文致谢建议我把他加上,那我就浅浅写一写对大老师的致谢。
我和张大旭老师第一次见面是在夏令营的面试上,当时在场的老师中张老师因其帅气的容颜和优雅的气质在一众老师中脱颖而出,别人都是用中文问问题,张老师是用英文问了一个我简历里写的大创项目的细节,由于当时我的大创只是刚成立,还啥都没开始干,我直接回了他“nothing has been done”,显然这个回答也令我脱颖而出了。然后就和张老师没啥联系,直到换导师的时候,陈老师自己手上没有名额,于是打了通电话找张老师要名额,此时我也只是听到了张老师的声音。当我从9楼搬到5楼后,经常会在楼道碰到张老师,我们的交往也仅仅局限于我看见他主动叫一声“老师好”,然后擦肩而过。和张老师真正有联系是从预答辩时开始,也正是从此刻开始我对张老师有了立体的认识,他显然是一位我想当欣赏的好老师。参加我预答辩的算上我的导师,一共有7位专家,他们每个人都对我的论文提出了修改意见,我边听他们说,边用笔在记录,只有张老师把所有意见都写了一份文档,像期刊论文的审稿人意见那样,他在场上用嘴巴说了几个关键的问题,然后场下把文档发给了我,我觉得这个行为太棒了,非常认真,细致,负责。而且给出的意见十分具体,他不是那种告诉你这样不行的意见,而是那种告诉你应该怎么改才行的意见,十分具体,清晰。甚至在我正式提交论文盲审的前夕,张老师依然对我论文的摘要做出了更进一步的修改。张老师在帮助我的学位论文润色方面有很大的功劳。
以下是最终在我学位论文里的致谢,我觉得写得非常的好!
时光荏苒,转瞬六年,博士求学之路终将画上句点。此刻,身处雨少风清的北京春日,我久违地感受到由内而外的轻盈,心中满是走出漫长煎熬后的喜悦与感恩。谨以此文,向所有在我求学与成长道路上给予帮助、启迪与守护的师长、亲友与伙伴,致以最诚挚的谢意。
首先,衷心地感谢我的导师陈务军教授。陈老师是一位有理想、有情怀的学者,始终坚持“科研应为解决真问题服务”的信念。他以身作则、言传身教,让我明白:再漂亮的论文,若无法回应现实,终是空中楼阁。同时,陈老师又是一位能理性面对现实的人。当他了解我能力的边界后,尊重我的节奏,在原定研究框架的基础上,给予我相对自由的发挥空间。老师的这种包容、理解与支持,是我得以顺利完成研究工作的关键。陈老师无论年龄几何,始终保持着对科研的热情与拼劲。我常在清晨醒来时看到他凌晨发来的修改建议,想象他白日繁忙之余仍抽出时间逐字批注,只为我能及时推进论文进度。我也曾多次看见老师眼中布满血丝,令人动容却又心生不舍——那是连续奋战所留下的痕迹,更是他对工作负责的最好注解。我曾听见他向老朋友吐露申报项目的艰辛,而电话那头只感慨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拼”,站在一旁的我却倍感骄傲,心中默念:这正是锐意进取的真实写照,值得我们一生学习。
其次,深切的感激献给我的亲师兄赵兵老师。在我科研生涯最迷茫、最艰难的时刻,是师兄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将我从即将被淘汰的边缘拉回正轨。我和师兄初次见面是在厦门大学百年校庆,我们同时在海洋楼拜访王东东老师,当我得知师兄是交大船院的副教授时,竟情不自禁地紧抓住他的肩膀,带着哭腔请求他“救救我”,师兄仅仅回了两个字:“好啊”。此后,在我长期停滞的阶段里,师兄从不苛责,只是不断引导我反思、梳理路径、制定计划。即便我屡屡试错、迟迟未果,他也始终耐心如初。我曾一度自我否定、直言“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而师兄总是坚定地回应我:“别这样说,别人并不比你好。” 正是这份始终如一的理性与关爱,让我逐渐从焦虑和自卑中挣脱出来,得到了一份嬉皮笑脸的松弛。
再次,特别感谢我的导师张大旭教授。初识张老师是在夏令营面试中,他以俊朗的外表与儒雅的气质在众多老师中格外引人注目。再次相遇是在预答辩现场,张老师不仅在会上给予我中肯的指导,会后还专门整理出详尽的书面反馈,条理清晰,指出具体问题并提出明确修改建议,其严谨负责的态度令我印象深刻。在正式提交论文前夕,张老师仍抽出时间,对我的摘要内容进行细致修改与润色,为论文的顺利通过提供了关键帮助。
第四,感谢李朝阳老师。正是李老师的接收,使我有幸踏入上海交通大学,开启博士阶段的求学之路。诚然,在学术上,李老师未曾给予我直接的指导或帮助,甚至见识了某些与科学精神相悖的现实。但正是这样的落差令我认真思索,不断自省,让我在人性的光与影中辨识方向,成为我求学路上极为宝贵的精神历练。
第五,感谢六年时光中一路相伴的同学、同门与朋友们。我与涂健垚一同进入交大,从最初的上课,到后来的科研与最后的择业,我们共同经历了读博的高低起伏与喜怒哀乐;与时玉琦、宋雪颖和何光曦在李朝阳的治下潜心钻研搭讪大法,积极开展桌游,唱歌和喝酒等活动;刘若滢曾在我前路晦暗之际随手点亮了一盏灯。邵泳棋的加入让我生活更充实,也让我更珍惜时间,我们与王森、宋寅搏和张晓钊一起去开黑、喝酒和打麻将,找到了另一种生活的节奏。与朋友们共享的每一段时光,都是我博士生涯中珍贵的篇章。
第六,感谢上海交通大学。2017年冬天,当我机缘巧合地走入校园大门、抬头看见“上海交通大学”几个字的那一刻,我就认定这是命运的召唤。从那时起,我始终坚信交大是我成长的重要舞台。即便后来身处科研与生活的低谷,我也从未动摇。交大为学生提供了扎实的物质基础:1元的琴房、10元的网球场、20元的高尔夫练习场、开放自由的教学资源、卓越的同龄人、健全的治理体系与丰厚的奖助机制。这一切让我得以自由探索,去实现儿时的梦想。我在这里学会了弹琴、打上了网球、提升了社交能力、登上了音乐剧的舞台。交大给予我的,不只是知识与技能,更是一种“因为相信,所以看见”的精神力量。
最后,深深感谢我的父母,感谢他们给予我生命,始终无条件地为我提供保护与支持。孩提时,我顽劣霸道,小朋友们不和我玩,是母亲罔顾事实,以大欺小为我出头,让我感到坚定的偏爱;少年时,我因嫉妒和单纯诋毁他人名誉,是父亲去赔礼道歉,谢罪求饶替我承担后果,我的羞愧难当至今铭刻于心。这份安全感与包容,让我后来胆子很大,受益终身。
文行至此,内心充满激动与喜悦。终于,我即将结束漫长的学生时代,迈入属于创造的新阶段!希望生命中遇到的各位长辈,同辈,晚辈——无论您是否在此文中被提及——都能幸福快乐,一切都好!